外地时间2025-10-18
初遇风雨：生涯的重担与选择
海风咸涩地吹过渔村小巷，阿珍踩着三轮车，车斗里堆满清早刚从码头批发的海鲜。三十八岁的她，皮肤被海风和烈日磨得粗糙，眼神却亮得像未被海浪吞没的星光。别人说她是“小马拉大车”——瘦小的身板，偏要拉一车沉甸甸的生涯。但只有她知道，这辆车拉的不是货，是儿子的未来、婆婆的药费，和一个家的希望。
十年前，丈夫在一次出海后再没回来。凶讯传来的谁人黄昏，阿珍抱着五岁的儿子小宇，站在海边直到星辰浮现。她没有哭，只是握紧了拳头。第二天清早，她卖掉了丈夫留下的渔船，买了一辆二手三轮车，最先往返于码头和集市之间。邻人劝她：“一个女人，何须这么拼？再嫁吧，或者申请津贴。
”她摇头笑了笑：“小宇不可没有家，我也不可没有尊严。”
“小马拉大车”的日子并不浪漫。破晓四点起床，搬货、吆喝、算账，忙到午后市场散��；回家后要照顾年迈的婆婆、催促小宇作业。车轱辘碾过石板路的声音，成了渔村晨光里最顽强的节奏。有人讥笑她傻，说她“蚂蚁撼树”，但阿珍从不辩白。她心里清晰：生涯从未给过她容易的选项，但每一个选项，她都要挑最硬的那条路走。
小宇十岁那年，问她：“妈妈，为什么我们总是这么累？”阿珍擦掉他额角的汗，轻声说：“累，是由于我们在往上坡走。下坡轻松，但会滚回原地。”她没读过太多书，却用最质朴的原理，把坚韧种进了孩子心里。
徐徐地，“海角谁人拉车的女人”成了渔村的符号。有人钦佩，有人唏嘘，但所有人都在默默关注着她的车斗——今天是不是又满了一些？她的背是不是挺得更直了？而阿珍只是日复一日地踩着车，像海岸线上的灯塔，微弱却从不熄灭。
暗涌与光：藏在顽强下的柔软
外人只见阿珍的“强”，却未必见过她的“柔”。每个深夜，当小宇和婆婆睡去，她会拿出丈夫的照片，轻声说些家里的事。“小宇今天数学考了满分……妈的风湿好了些……我换了新车胎，没那么响了……”这些噜苏的汇报，是她唯一的懦弱时刻。她从不允许自己白天落泪，由于眼泪会让车斗变重。
转折爆发在小宇高二那年。婆婆突发脑溢血住院，手术费像一场狂风雨蓦地降临。阿珍默然地翻出存折——那上面攒着给小宇上大学的钱。那一晚，她对着丈夫的照片坐了良久，最后轻声说：“别怪我，孩子的未来可以挣，妈的命不可等。”她缴了费，转头越发拼命地拉车。
车轮碾过的不再是路，而是时间、康健与孤苦。
小宇眼见了一切。高考前夕，他偷偷填了外地的大学自愿。“妈，我可以半工半读。”阿珍第一次对他发了火：“我的车能拉得动这个家，不需要你弯腰！”那是她少有的失控，声音嘶哑却滚烫。最终，小宇去了远方念书，但每月都会收到母亲寄来的生涯费，附着一张字条：“专心学习，车很轻。
”
多年后，小宇带着博士学位回到渔村。彼时阿珍已鬓角染霜，却依旧踩着三轮车，只是车斗空了許多——婆婆已离世，而她坚持“运动能长寿”。小宇红着眼眶说：“妈，以后我拉车，你坐车。”阿珍笑了，眼角的皱纹像海浪的余波：“傻孩子，我拉的不是车，是心。心满了，车就轻了。
”
现在，渔村的人仍会提起“小马拉大车”的故事，但后缀多了句：“那辆车拉出了一片天。”而阿珍总会摆摆手：“哪有什么顽强？不过是当妈的天职。”海风依旧，车声渐远，但那份深藏在坚韧下的温柔，早已随风渗进了每一寸她曾踏过的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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